橘子不说话

我曾见过昏黄的月。/一个破写文的。

【诡秘乙女】再见我的命中注定

克莱恩乙女,与暗恋对象的异世重逢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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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mmary:有时候,我会把似曾相识,看做命中注定。

 

我和周明瑞是高中同学,大学同学,后面成了同事。按理说,认识这么久应该挺熟,但我俩不是。我们的微信界面还停留在互加好友的问候,甚至朋友圈都只是放在大类的屏蔽分组里。

同组,一个上司,团建活动也一起参加了好几次,连话都没讲几句。我不喜欢IT行业紧赶慢赶的加班,后来跳槽去做编辑,倒也自在。

只是偶尔还能在单元楼下遇到他,提着两罐菠萝啤、一包黄瓜味薯片,走在烧烤摊前,有点呆。

离开的那个夏天太长了,蝉从四月开始叫,到走了也没停。台风暴雨没几次,冰激凌和西瓜都不能赶走燥热。楼下的烧烤摊,木桌塑料凳浮着一层油,腻得很。怀念暑假,但有工资也不是过不下去。

网上说,如果要世界末日,也要发生在夏天。大概就是因为它适合开始也适合别离。

那个时代就停在这,不再向前了。

 

我和克莱恩有奇怪的缘分。班西港遇见的,他救了刚穿越过来的我。不巧,恰好爆了一句母语,非常尴尬的单方面掉马现场。他在港口走动,我双目无神地待在青柠檬酒吧,对着辛辣不知道什么的血发愣。

一进门,就来了一群人把我团团围住,诡异地沉默着,上下打量我,他们的眼神是在看一个不合群的陌生人。记忆残缺,装什么都不像,我索性随便倒在桌上装死,直到这个自称“格尔曼”的人过来领我。

他看我的眼神,笑意过分明显。我倒不好意思了,跟在他后面,金发男人前面。

后面那个人看我跟看鬼一样,我很努力才没笑出来。

他把我带上了船,告诉我这个世界的种种,非凡、背景、势力。就这么跟着他开始旅行。异世界的一切都很危险,而又新奇。他是个很靠谱的人,一次危机之后问我未来想要去哪,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?

“现在就挺好的。”

回过神,这话其实略微暧昧。当时他面色如常,我下意识有点遗憾。之后被拉到灰雾之上,加入塔罗会,买材料,卖消息,属于是升级流一条龙服务了。

 

去了拜亚姆,去了苏尼亚岛,找他借了钱,倒卖什么来着,小赚一笔。

成为窥秘人,序列慢慢往上升。现在回忆起来,那段日子算是穿越过来最惬意的。神秘世界很危险也很有趣,和以前两点一线的生活完全不同,像一场大型的rpg游戏,主线支线任务走啊走,最后一定能打出he结局。

但我忘了,我的游戏天赋并不很高,塞尔达打到卓拉领地,血源看攻略都没过关。既然如此,又哪来的信心在这个一无所知的“游戏”里一命通关呢?

那时候我和克莱恩伪装成的格尔曼一起到处跑,解决这个,解决那个,换来的赏金有我一半,毕竟我的情报网能提供大部分人物行踪,堪称蒸汽时代小“天眼”。

花是没开,海风还不错,傍晚去海边溜一圈,和结束义工扮演的克莱恩压马路。二十几年没看到的大海,终于在这里得偿所愿。礁石上我喝酒喝的满脸通红,意识迷迷糊糊,觉得他很好看,差点一口就啃下去了。

很后悔,如果那天下嘴了,我们会不会就不一样。

 

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是克莱恩的呢?

我的记忆里对这个名字有印象,一张模糊的笑脸,再往深究,一概不知。但总是萦绕淡淡忧伤。看到他,冥冥之中知道,道理是说不出来的。

 

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是周明瑞的呢?

三两句顺其自然的接话,一些过分默契的行动,几次眼熟到恍惚的选择。他的口味偏油偏甜,说话的时候心里老是会想点别的不太专心,最关键的,是他看我的眼神。

也是,认识这么多年,就算不熟到点头之交,也很了解他的习惯。到了这里,潜藏在海底的秘密,就像小丑鱼突出的泡泡一样浮出水面。

“啵”地一下破了。

 

“世界”的身份就顺利多了。他是愚者眷者,也从未刻意隐瞒什么,我一边感慨无面人就是不一样,一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。

克莱恩,格尔曼,周明瑞,“世界”,加上后来的层层马甲,像是隔着毛玻璃看屏风,屁都没有。直到是他有什么用呢?关于他,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。

到这时,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。那么多年言情小说、电视剧看下来,我可以肯定,我就是喜欢上他了。

酸涩,庆幸,无奈。

我喜欢他,他呢,他会喜欢我吗?

天然的老乡身份让我们更接近。我庆幸自己比别人更近一层,庆幸能找到借口和他在一起。

而我所无奈的——这里实在不算是多么好谈情说爱的地方,那时候还认为归途遥遥无期,就算能回去,也不一定是两个人。

开始是这样想的,最后还是放弃了。跑到贝克兰德逃避现实。每周一次的塔罗会能够满足我的神秘学需求,我自己也因为高于时代的眼光,长线投资,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财富。

初步站稳,立下根基,挤进贝克兰德的上层社会,见到莫雷蒂一家然后得知自己的出身,一件又一件事,忙得人焦头烂额。好像这样就能忘记,把自己的过去和得不到的一切都忘记。

但怎么可能呢。人又不是u盘,不能格式化,也不能一健删除文件。喜欢这东西,根深蒂固,更像是杀不掉的病毒,360全家桶,鲁大师小窗口,关都关不掉。

就是这个时候,克莱恩来找我。他变回周明瑞的样子,低着头,垂着眸,告诉我接下来的计划和可能的危险。

半神,序列7。我好像一直没能追上他。夏天快到了,就像我们离开的那个季节。他转身的那一瞬间,我似乎看到了未来——

他独自一人往前走着,风吹起他的衬衫下摆,背影略显单薄。前方一片空荡,身后空无一人,脚下影影绰绰。

他好像要离开我。

情绪涌上来,我往前一步,抓住他的手腕。

 

那么久的离别,音讯全无,他似乎不怎么担心。而从梦魇惊醒的片刻,我的大脑总是意外清醒,也就慢慢清晰了:

他在刻意疏远我。

作为一个受过新时代教育的女性,我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做:快刀斩乱麻,拒绝藕断丝连。但是……为什么呢?

我的喜欢过分明目张胆,被发现了吗?他不喜欢我,对吗?

而我知道自己不是会纠缠不清的人。

 

“周明瑞,”我用那种遥远的语言叫他的名字,“我……”

“这些符咒给你,在贝克兰德要小心。”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我的钳制,几乎称得上惊慌失措,“班西港已经没有了,我托人帮你带了消息,应该到了……”

真是他的转移话题方式啊,之前说两句就聊不下去的原因找到了。

我喜欢你。周明瑞,我喜欢你。

可我不能说。

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

“一个小发现。”我眨眨眼睛,“等明年春天告诉你。”

这可太像一个flag了,我暗骂自己。但心里的小算盘也打得啪啪响:克莱恩明年生日就在春天,本着庆生的借口把他约出来,然后找个机会告白……

可我忘记了,世界总是充满意外。

 

克莱恩抖了一下。

他不是观众,读不出来小动作、躲闪的眼神的具体含义,但能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,无非是那些。

是什么时候忘记的呢?克莱恩记不清楚了。暗恋对象他甚至没有去告白,就那么看她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,心悸也伴随着时间一并消逝。高中,大学,工作,明明也不远,但就是熟悉不起来。

她的面容和言语的笑意,一并被忽略,模糊成回南天的镜面,折射出无数光影,汇集成空白的水流。

后来他们来到这里。

本来消失的东西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重新发芽。它出现得不合时宜,所以理所当然的被压抑。就像所有寓言里的植物一样,它还是顶穿巨石,在刻意的忽视和欺瞒之下,长成了参天大树。

起初无人在意,后来无能为力。

 

我加入摩斯苦修会。

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。拿了他们半神的遗产,怎么说都逃不出他们的追踪。不过,现在我也有能力和他们打上几个来回。

隐匿贤者的知识灌输加剧我的失控倾向,不得已,我只能定期找“正义”小姐做心理疏导。相对应的,我的序列像坐火箭,一路直升到序列4,我自己都不敢置信。

阴谋吗?但已经做出选择的我没有退路了,只能向前。

花开了又落,我等到的只有坏消息。愚者先生和阿蒙玩游戏,克莱恩估计生死不明,而他危险的时候我在康斯顿城,完全没帮上忙。

战争。

我们都不想要,可时代的洪流继续向前着,把凡人碾碎,成为散落在地的沙。那时的我眼里只有沙,看不见被沙埋没的心。

往前走,走的时候落下什么东西,回头看离太远捡不回来。

他没说再见,最后一次是塔罗会上的空座位。愚者先生说,祂将陷入沉眠。我不敢相信却不得不接受,末日要到了,所有人都该为此准备,已经序列3的我也是。

一个一个任务颁布下去,最后轮到我。祂看过来的时候,我竟然透过浓浓的灰雾品出一点疲惫和遗憾。

祂交给我一封信,说等我成为天使再打开,里面有任务和克莱恩想说的话。

我接下,离开。

之后的一年,我努力提升,终于在和贝尔纳黛的合作下,阻止了一次魔女教会的袭击,成为了贤者。

信上他把一切都告诉了我。

末日的真相,来自星空的污染,知识荒野的下落,他的计划,他的身份,他的过去,他得到又失去的人,他没能说出口的话,我没能完成的约定,我错过的欲言又止,我们失去的故乡。

为什么之前没有注意到呢?为什么之前的之前没有喜欢他呢?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他呢?为什要等到一切都没有转机,再把所有真相和无奈揭露出来?

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,闭上眼向我的神明祈祷:

希望周明瑞一切顺利。

希望未来光明。

希望他得偿所愿。

好多好多愿望来不及说。

 

你喜欢我吗?你曾经喜欢我吗?

你会爱我吗……?

我继续活下去,在他音讯全无的时间里。太阳总是升起,世界昏迷不醒。我们这些不属于时代的人注定要背负着逝去的岁月,去信仰自己。而我和他手里都攥着对方的线,好像一放手就会丢掉这只风筝。

隐者。

知识荒野的污染让我别无选择,我还是要站出去,面对那些之前逃避的东西。

因为再没有人站在我身前,而我的身后一片空荡。

在已经到来的春天里,他没有告别。

在未曾来临的春天里,我继续等待。

我仍然记得那年高中毕业之后,他和一群男生一起推推搡搡上去唱歌,话筒不在他手里,声音也最明晰。

我怕我没有机会,同你说一声再见……

什么时候能再见呢,什么时候能告诉你我的心情呢。

好像只要我疯一点疯多一点,克莱恩或者周明瑞就会重新出现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。而那时候我只要装作叛逆,最后再佯装醒悟,就能得到一个安慰的吻吧。

我把他当做一种意象、一类象征、一轮月亮,却没有想到他的身上已经有这么多东西。“祂”仍被世人传颂,伟大而至高无上。

我知道我快把他弄丢了。

 

后来的故事很简单。他赢了,但陷入了沉睡。

我在贝克兰德买下了一栋房子,再不用付租金。房里只定期请了女仆过来清扫,大部分按照现代的标准装修,洗脸池大理石,书架简约色系,双人床,我凭非凡能力默出来的小说。花园里种的西红柿熟了又烂,书房里的花换了一批又一批,人还没回来。

我希望我们能有一个家,一个能聚起来斗邪恶、吃烤串的地方。

有些东西已经逝去了我们留不住,那钢铁森林注定只能倒在回忆里,看不到的漫画结局,追不完的小说剧情,告别不了的人,好多好多,拿着的时候轻飘飘的,等到放下,才发现自己一颗心里,都是这些沉甸甸的东西。

活着的人要活下去,要和他们一起活下去。所以我向过去告别,然后抓紧周明瑞的手。他的手凉了很多,目光也不如从前。成神需要付出很重要的东西吧,他付出了相对不重要的东西。

是什么呢。

不重要的。

我终于能得到梦寐以求的生活,实现一直以来的心愿。

风继续向前吹着,我们终会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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